李刚和刘桠枝在月亮弯歌舞厅见面了。那是一个礼拜天的下午,李刚跟梦雪说到单位加班。梦雪说,我肚子今天不知怎么有些不舒服,你加会班快回来!
李刚说:“知道了。”说完就走了。到了办公室,他刚坐下,桌上的电话就响了。他拿起电话,才说了个“喂”字,电话里就传来了刘桠枝咯咯咯地笑声,笑罢,她说,“我,桠枝!”
李刚有些惊讶,说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单位啊?”
刘桠枝说:“我就随意打个电话,看你在不在办公室,谁知你还真在啊!”
李刚说:“礼拜天来单位看看。怎么,你有事儿?”
刘桠枝嗔怪说:“看你,没事就不行打个电话?”
李刚也笑着说:“哪里?”
刘桠枝说:“有时间吗?咱去跳舞!”
李刚说:“好啊,你在哪儿?我这就过去。”
刘桠枝说:“你在单位等我,我打车去接你。”
李刚说:“好。”
大约过了有一刻钟,李刚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,李刚赶紧接了,刘桠枝在电话里笑着说:“我到了,在你们厂门口。”
李刚说:“我这就过去。”说罢,李刚放下电话,心里美滋滋地带上门就出去了。
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,这人也是啊,真是山不转水转,时隔多年,在学校的那份青涩的爱仿佛又浮现在了眼前。他更有一种感觉,就是刘桠枝这个人也是很怀旧的,要不她不会对自己这么上心。
他这样想着,已来到厂门口,只见一辆绿色的出租车等在了厂门前。刘桠枝打开车窗,露出了一个笑脸,李刚就紧走两步,上了车。
一会儿,出租车停在了一个叫月亮弯的歌舞厅门前。刘桠枝和李刚下了车,刘桠枝说:“李刚,这是一家新开的歌舞厅,里边装修的非常好,我们进去吧。”说着,刘桠枝就领着李刚进了歌舞厅。
歌舞厅装修的是不错,有漂亮典雅的小舞台,舞台下是个很大的舞池,旋转彩灯打出五彩的光。围绕舞池还有供休息、喝酒和聊天的观赏席。舞台上正有一个靓女在唱歌,她唱的是邓丽君的一首《夜来香》。女歌手的声音很轻、很揉,非常悦耳动听,很有几分像邓丽君。
一位服务小姐把他们引到一个观赏席的软沙发前,让他们坐下。刘桠枝点了啤酒和水果,然后他们就听起歌来。
舞池里正有十几对男女,跟着《夜来香》的音乐在翩翩起舞,旋转的彩灯打在他们的脸上,发着五颜六色的光。
李刚头一次来这样的地方,脸上透着一种掩饰不住地欣喜和兴奋,他看着刘桠枝高兴地说:“唱得真好!”然后也跟着那女歌手对着刘桠枝唱道:我为你歌唱,为你思量,夜来香,夜来香,夜来香……他唱得很动情,以致使刘桠枝非常地感动。
一曲舞刚跳完,又换了一曲,刘桠枝说:“走,李刚,我们也去跳一曲!”
李刚说:“哎呀,我可没跳过啊?”
刘桠枝笑着说:“没事儿,上去就会了,踩着点儿就行,这里跳舞的都是瞎晃悠。”说着,就拉着李刚下了舞池。她让李刚抱住她,李刚抱她的手太靠下,刘桠枝笑着往上移了移,纠正了一下,说,“我们踩着音乐的点儿走就行了。”
李刚抱着刘桠枝不好意思地笑笑,问:“是这样么?”
刘桠枝说:“是,就是这样的,越放松越好!”
他们俩个拥抱着,在舞池里跟着音乐晃来晃去。刘桠枝笑着说:“人活得累了,就可以来这儿玩玩,放松放松。”
李刚感慨地说:“我今天才觉得人应该有一种全新的活法,不能循规蹈矩地过日子!”
刘桠枝甜甜地笑笑。
李刚很快进入了角色,他越来越放松,抱刘桠枝的手也越抱越紧,原先他们抱着跳舞还有些距离,现在两个人的身体完全挨到了一起,两个人的脸也贴在了一块儿,在随着音乐一晃一晃地迈着步子,俨然像一个跳舞的老手。
舞台上歌女的歌声缠缠绵绵,唱得舞池里的人如醉了一般。灯光昏暗,李刚看着刘桠枝心花怒放般的笑脸,小声问:“桠枝,这些年过得好吗?”
刘桠枝含羞注视着李刚,脸上掠过一丝愁容,说:“就那样!”
李刚问:“就哪儿样?好还是不好?”
刘桠枝说:“好不好都得过日子,瞎活呗!”说罢,她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李刚,说,“李刚,我倒觉得你很幸福,你看你的那个梦雪长的跟仙女似的,多好!”
李刚叹了一口气,说:“嗨,一家不知一家事儿,好什么?她这几年就像个老怨妇,在家天天看我不顺眼,没意思透了!”
刘桠枝认真地听着,然后咯咯笑着说:“梦雪是个多好的女人,在学校又是校花,这朵校花叫你给抢了,还不知足!”
李刚笑笑,又说:“她性格还不好。”
刘桠枝说:“那你喜欢啥样的性格?”
李刚看着刘桠枝那害羞的笑脸,说:“我也说不好,不过,我觉得你这样的性格蛮不错!”
刘桠枝咯咯地笑得更很了,说:“你真逗,我的性格好,你不是哄我开心吧!”
李刚说:“真的。”
刘桠枝笑得很美、很甜,她笑着笑着就把脸贴在了李刚耳边,小声说,“李刚,我觉得你的性格才好呢,我喜欢!”
他们这样跳着,晃着,一曲又一曲地跳着,说着心里话;他们这样紧紧地抱着,脸对着脸,胸贴着胸,抒发着自己的情感。李刚抱刘桠枝的手越抱越紧,刘桠枝的脸蛋越来越红。
时间过得很快,李刚和刘桠枝回忆着他们上学时的情景,回忆着他们的初恋,陶醉在一种幸福的回忆之中。在又一支舞曲响起来的时候,刘桠枝说:“李刚,天晚了,我们去吃饭吧?”
李刚看看表,已是晚上七点了,他意犹未尽地说:“时间过得真快!”
刘桠枝向他笑笑,说:“有时间我们再来。”
李刚也会意地说:“好。”
他们从舞厅出来,天已很黑了。外边刮起了风,风里夹着细细的雨丝。李刚不由地缩了一下脖子。刘桠枝说:“前边的那个饭店看来很不错!”
李刚心想,该回家了,都出来一个下午了!心里虽然这样想,但还是不由得跟着刘桠枝进了饭店。
刘桠枝把他领到饭店里的一个小包间,上了几个好菜,又要了一瓶好酒,并亲自给他满上,甜蜜蜜地说:“李刚,来,我敬你一杯!”
李刚端着酒杯,有些尴尬地笑笑,说:“互敬、互敬!”
他们推杯换盏,刘桠枝一杯一杯地喝得很尽兴。她的脸喝得红红的,她的眼里放射着幸福的光芒。
李刚开始还有些内疚感,特别是从舞厅里出来以后,被冷风一吹,他觉得自己正在做着一件对不起梦雪的事情;他觉得他不该跟一个过去的旧情人在一起。可是几杯酒下肚,酒壮怂人胆,他就又忘乎所以了,他就飘飘欲仙了,他反而感觉能和自己的旧情人在一起,是莫大的幸福!
他喝着酒,两眼醉蒙蒙的。刘桠枝也动情地喝着酒,越喝刘桠枝和李刚坐得就越近,后来刘桠枝干脆就靠在了李刚身上……
当李刚坐着一辆出租车回到家的时候,梦雪已经不在家了。李刚想,这刮着风、下着雨的鬼天气,她一个怀有身孕的人能去哪儿呀?他这样想着,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疼,疼得好像有一根钉子在里边刓;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赌,堵得他一阵恶心。
他想吐,但又吐不出来。他的眼睛迷迷糊糊,他打着哈欠,睡意就上来了,躺在床上就睡了。
当他被一阵喊声叫醒的时候,天已快亮了。李风云大喊着他:“李刚、李刚你可回来了,你真行!梦雪在医院生孩子,你倒好,在家蒙头睡大觉,你还是个男人不是了,嗯?”
李刚这才想起,昨天下午梦雪就跟他说,到办公室加一会儿班赶紧回来,并说今天肚子有些不舒服的话。然而,李刚早已把梦雪说的话当成了耳旁风,忘得干干净净了。
这时,他才一下清醒过来,他大喊着说:“风云,梦雪怎么样了?梦雪生了吗?”说着就准备往医院里跑。
李风云说:“生了,生了,是个女孩。要是等你回来再生孩子,那就不知道是啥后果了!”
李刚狠狠地拍着自己的头,着急地说:“我就去喝个酒,我就去喝个酒,你看看,就这么巧!怎么就这么巧啊!”
李风云说:“正好我昨天下午没事儿,我跟老明子过来想跟梦雪说说话,谁知她肚子疼得就不行了,我和老明子赶紧把她送到了医院。”又说,“老明子给你办公室打了一下午电话也没人接,你到底去哪儿喝酒了?”
李刚说:“也没去哪儿,就在镇上。”
李风云说:“啥也别说了,我是回来拿东西的。快,拿些盆碗还有一些有用的东西,赶紧去医院吧!”